在市井之中摸爬滾打了十六年的痞性盡數(shù)釋放了出來,陸塵站在望斷峰巒罵了足足半個時辰,方才于沒有半個聽眾的情況下悻悻收尾。
上氣不接下氣的坐在望斷峰巒的竹林外,陸塵胸腔起伏不斷,仍舊余怒未平。
“奶奶個球,好毒的嵐玉,連最后兄妹相處的機(jī)會都不給留,狗屁個仙人,奸人,賤人。”沒有力氣再罵,陸塵還是叨叨個不停。
如此污言穢語,怎能就此平息,半晌過后,終于驚擾了某位大仙。
“臭小子,你罵夠了沒有,還讓不讓老夫清修了?!?br/>
一聲喝罵,傳自竹林深處,陸塵還未定過神來,又被嚇了一跳,當(dāng)下怒道:“沒罵夠?!?br/>
剛一張口,陸塵忽然覺得不對,心道:“不對啊,這竹林只有一個小屋,平常好像沒有人啊,這聲音哪來的?!?br/>
陸塵來到乾玉門近一年整,四大主峰基本上跑了個遍,唯獨(dú)這望斷峰偏峰的竹林小屋最為古怪。
明明有著仙人居住的茅廬,卻是始終不見人影,說來也奇怪,乾玉門上下似乎很多人都害怕這個地方,很少有人沒事往竹林小屋閑跑,甚至就連打掃竹林小屋周圍的院子的工作也沒有人愿意接下來。嵐玉給陸塵定了性,無法修煉真氣,所以這項艱巨的任務(wù)自然便落在了他的身上。而且一背就是11個月整。
陸塵往常負(fù)責(zé)這竹林小屋的清掃工作,整整一年未見有人出現(xiàn)過,現(xiàn)在這聲音哪里來的?
莫名奇妙的站起身來,尋著聲音進(jìn)入了竹林,越往里走,中間的山道越收越窄,最后在竹林深處,終于出現(xiàn)了一所不大的茅屋。
來到了小屋門前。定睛打量了兩眼,試探性的問道:“神仙?”
沒有聲音。
“妖怪?”
“你才是妖怪。”這回有反應(yīng)了。
陸塵再次被嚇了一跳,退后了兩步,壯著膽子大叫道:“何方野鬼,快快現(xiàn)身。”
“咣當(dāng)~”
本來還打算把學(xué)來的幾招不入流的把勢顯顯眼,擺上一擺,鎮(zhèn)鎮(zhèn)場子,哪知小屋門一開,一縷勁氣直接射了出來,將陸塵打了個屁蹲。
“我靠,敢動手。”陸塵一個骨碌爬起怒視著小屋。
視野中,一名高挑的老者慢慢從小屋中走了出來,老者白眉白發(fā),舉止儒雅,一派風(fēng)清云淡之資,而且看上去瘦弱不堪,很難想象,剛剛那一縷勁氣是老者發(fā)出來的。
老者走了出來,看了看陸塵,兩行長眉往眉心處一擠,哼道:“臭小子,敢這么跟老夫說話,活的不耐煩了?!?br/>
定睛的打量了老者兩眼,這次陸塵終于肯定,剛剛出聲的人就是他了。于是乎,罵道:“老頭,你是何人,居然敢在望斷峰上撒野。”
“哎呀?”老者活了上百歲高齡,在乾玉門中深居簡出,還是第一次見到陸塵這樣沒有禮數(shù)的弟子,當(dāng)下變戲法是的抽出一根藤條,不由分說的便抽了過去。
“啪~”
“敢說我是老頭,我打~”
老者鞭影如電,每每抽出,便有一道勁風(fēng)掃過,力道大的驚人。
“啊~”
可憐的陸塵,半點(diǎn)真氣也沒有,哪是這老者的對手,頓時抱頭鼠竄了起來,致使藤條多數(shù)落在了雙臂和臀部之上。
打了一會兒,陸塵忍不住了,大喝了一聲:“停?!?br/>
有效果,老者真的停了下來。
陸塵跳出圈外,呲牙咧嘴的揉了揉屁股,罵道:“老子手底下不打無名之輩,有種報上名來。”
“還敢叫老子?”老者一聽更是憤怒,藤條再度甩出。
又打了一會兒,老者突然臉色一變,由憤怒變成了好奇。
“咦?有意思的小子,天賦石脈之體。”稱奇了一句,老者停下手來。
終于擺脫了藤條的猛烈鞭打,皮肉之苦受到了,陸塵嘴上還是不服,只不過這次,他的言語卻沒有那么刺耳了。畢竟,沒有人愿意讓人追著打吧。
“咋地,不服襖?小爺這十六年最是耐打,要不是看你年歲大了,小爺撞都撞死你。”
這句話沒說錯,天賦石脈之體,筋骨皮肉最是堅韌。別說老者沒有加上半點(diǎn)真氣,完全是憑著藤條的威力,就算是加上一星半點(diǎn),這幾下陸塵還是能夠承受的了的。
老者并沒有因為陸塵的話而氣惱,反而以極快的速度拿住了陸塵的脈門。
陸塵只覺得眼前一花,自己的手腕便到了老者的手中,心下不由一驚:“高手?!?br/>
身在乾玉門這11個月,別看陸塵不會半點(diǎn)真氣,可眼力早就練出來的,能有這么個身手,最起碼也得是核心弟子那一類的。
核心弟子,練氣要七層才行。
被老者拿著手腕,陸塵連掙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無奈的看著這舉止奇怪的老者。
過了一會兒,老者終于松開了手,問道:“誰是你的師父?”
“沒師父?!标憠m沒有撒謊,他的確沒師父,不僅如此,甚至連那些負(fù)責(zé)傳功的核心弟子都懶得在他身上浪費(fèi)時間。
“恩?!崩险唿c(diǎn)了點(diǎn)頭,天生石脈,根本無法修煉真氣,沒師父也正常。
“何時拜入乾玉門的?”老者又問。
“一年前~”
“有意思。”老者笑了,道:“能夠以天生石脈在乾玉門待上一年,你不簡單啊,說,你老子你給拿了多少銀錢把你送上來的。”
“得~,把自己看成好吃懶做的二世祖了。”陸塵白了老者一眼,道:“小爺要是有錢,還來這鬼地方干什么?”
“不是二世祖?”老者一驚,陸塵白眼狂翻,猜中了,這老小子果然把自己看成二世祖了。
“說,怎么回事?”老者沉聲問道。
“為什么告訴你?”陸塵瞥了老者一眼,絲毫不加理會。
老者見狀,揚(yáng)起手中藤條,作欲打狀,陸塵一見,趕忙叫停道:“停,我說?!?br/>
于是乎,在老者藤條的淫威震懾之下,陸塵把自己身世和上山的經(jīng)歷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
老者越聽越是驚奇,到了最后,居然眉開眼笑了起來,喃喃道:“有意思,有意思啊?!?br/>
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陸塵,道:“小子,老夫可以讓你修煉出真氣,你可愿拜老夫為師?”
“蝦米?”陸塵沒聽清,揉了揉耳朵,問道:“你再說一遍?!?br/>
“我說讓你拜我為師。”老者重復(fù)到。
“不是,前面那句。”
“老夫可以讓你修煉出真氣。不僅如此,若是你肯用心,一個月之內(nèi),老夫可以讓你直達(dá)練氣三層。”
“真的?”這次,陸塵聽清了,冷不丁的跳了起來。
老者很喜歡陸塵這種反應(yīng),微笑著點(diǎn)頭道:“沒錯。你可愿意?”
“師父。”中間過程全無,陸塵直接拜倒在地,當(dāng)當(dāng)當(dāng)就是三個響頭。
老者雖然被嚇了一跳,可還是欣喜非常,道:“起來吧。”
陸塵起身,驚喜著問道:“師父,你老人家沒騙我吧?”怕此事不準(zhǔn)成,陸塵還得追問一句,不過語氣上恭敬了很多。
老者神情一秉,無比正經(jīng)道:“這還有假?哼,嵐玉那幾個廢物真是瞎了眼,這么好的苗子居然想要逐出山門。”
陸塵根本沒有注意老者說到嵐玉真人時候的語氣,當(dāng)下淚水橫流,感動的稀里嘩啦:“好苗子?說我呢吧。一年了,還是頭一次聽人這么形容我的,真是遇見伯樂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