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腳步聲遠去了,沈豐娘才緩過神來。
“這老神仙人倒是不錯,只是有些冒失了!
“哎呀!三兒他娘,你可別亂說,人家可是神仙,隔著幾里地都能聽到說話的!睆垕屵呎f邊趕忙捂住了沈豐娘的嘴。
“真有如此神奇?”沈豐娘好奇的問。
“可不是嘛,你不知道,有一次我家男人進山打獵,被黑瞎子給舔了一口,半張臉都沒了,直接就死過去了。后來被同去的獵戶給救了回來,都說這人完了,救不活了。結(jié)果有人去醉仙居叫來老神仙給看看,你猜后來怎么著?”張媽手舞足蹈的說著。
“后來怎樣?”
“后來呀,老神仙拿出來一個小瓷瓶,在里面滴出幾滴仙水,抹在傷口上,然后又給他灌了幾滴,我男人沒過一會兒就醒了,后來在家養(yǎng)了些日子,臉上的肉也張出來了,等好了之后啊,連疤都沒留。你說神奇不?”
“真有如此神奇?”沈豐娘好奇的問到。
“當然,從那以后啊,這莊上的人都叫他老神仙。而且呀他那個人特別好,莊上誰家有個病啊有個災(zāi)兒呀什么的,只要找他,從來都沒推辭過,隨叫隨到,要不然怎么能配上“神仙”二字!”張媽揚起下巴說道。
“原來如此,那可真是個大善人啊!鄙蜇S娘微笑著點點頭。
“但是說來也怪,平時這老神仙總是穩(wěn)穩(wěn)當當?shù)模裉炜吹侥慵胰齼阂院,怎么冒失起來了!睆垕尲{悶道。
沈豐娘低下頭假裝做活,并未接話。
夕陽西下,忙了一天農(nóng)活的沈豐爹,卷著褲腿,扛著鋤頭,哼著小調(diào),悠哉悠哉的走進家門。沈豐娘早早的在門口等候著,手里還端著一碗水。
“官人,你回來了,累了吧,來喝口水!鄙蜇S娘溫柔的說。
“還行,不累,但著實有些口渴,三兒今天有沒有淘氣?咕嘟,咕嘟……”沈豐爹說完,大口的喝著水。
“一切都還好,只是下午燉魚的時候,三兒淘氣,爬到了鍋里,幸好……”
“噗,什么?你怎么不早說!”還沒等沈豐娘說完,沈豐爹一口水噴了出來,嘴也來不及擦,就朝屋里奔去。
進屋抱起熟睡中的沈豐,左摸摸,右看看。
“官人,你別著急,剛才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三兒沒事,后來來了一個老神仙給三兒也看了,從里到外都沒問題!鄙蜇S娘跟進屋來,安慰著說。
“哎,嚇死我了!鄙蜇S爹松了口氣。
“什么老神仙?”沈豐爹忽然警惕起來。
于是,沈豐娘把今天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真有如此神奇?只是這個娃娃親是從何說起呢?再有就是怎么突然出來了一個老神仙,這個老神仙是什么來歷呢?”沈豐爹邊說邊夾了口魚。
“哦!對了,張媽臨走前說,這個老神仙是咱們搬來之后不久,才來到周莊的!鄙蜇S娘補充道。
“是不是有點太巧合了?發(fā)生那事之后咱們就搬到了這里,然后就出現(xiàn)了一個老神仙,總是覺得哪里不對!鄙蜇S爹搖著頭,喝了口酒。
“不會是那伙人吧?”沈豐娘擔(dān)心的說。
“應(yīng)該不會,要是那伙人的話,應(yīng)該早就出手了,不管怎么樣,該來的總會來,明天我去會會這個老神仙,哎!”
“嘭!”沈豐爹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手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你輕點,嚇著三兒了,明天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些。”沈豐娘一邊給沈豐喂奶,一邊輕聲說。
沈豐爹縮了縮脖子,“對不起對不起,我會小心的!
“什么那伙人,那件事?爹娘好像有什么秘密?”沈豐一邊幸福的吃著奶,一邊想著。
第二天早上,沈豐爹還穿著那身農(nóng)夫的衣服,扛著鋤頭,朝鎮(zhèn)上的醉仙居走去。
走在鎮(zhèn)上的街頭,順著酒菜的香味,很容易就找到了醉仙居。剛搬到周莊的時候,沈豐還沒出生,由于家里發(fā)生巨變,沈豐爹經(jīng)常來這里喝悶酒。
那時的醉仙居,還是個小酒館,老板很精明,也很會做買賣。只是那時去那里喝酒,只有幾個普通的熏醬菜和小涼菜,酒也就那么幾種。這才一年不到,已經(jīng)把旁邊的一個鋪面也兌了下來,規(guī)模擴大了一倍?磥砩獠诲e。
“李老板,這才多久沒見啊,生意變得這么好啊?”沈豐爹和李老板打著招呼。
“哎呦,這不是沈先生嘛?您可是好久沒有光顧我這個小店了。”李老板作著揖熱情的說。
“這不,我家娘子又給我生了個兒子嘛,一直沒空啊!鄙蜇S爹笑著說。
“哎呦,那可恭喜您了!給令公子辦酒的時候可要千萬要記得照顧照顧我這個小店啊!崩罾习逭f著客套話也不忘做生意。
“一定一定!鄙蜇S爹也客套著。
“沈先生今天來點什么?我們這新來的廚師父,生意這么好全指望他了,您也嘗嘗他的手藝,給點意見!崩罾习遄炖镎f著,手上也不閑著,在一張本來就很干凈的桌子上,麻利的用抹布擦著。
“我今天不是來吃飯的,我是來找老神仙的!”沈豐爹忙連連擺手。
“!是來找老神仙的呀,他就是我們這里的廚師父啊。我?guī)闳フ宜,跟我來!崩罾习逡稽c沒有失望的樣子。說罷帶著沈豐爹往后院走去。
“廚師父?啊,啊,那就有勞李老板前面帶路。”沈豐爹微微一愣,緊跟著李老板向后面走去。
李老板拉開伙房的門,忽然間一股濃濃的水汽,夾雜著包子的香味撲面而來,逼得李老板和沈豐爹退到了臺階下面。
隨后從水汽里面走出一個人,左手扇著面前的水汽,右手在本就臟兮兮圍裙上胡亂的擦著。
“李老板啊,最后十屜包子出鍋了,你讓伙計收拾一下,我回去看看孫女,午飯前再過來!庇捎诳床灰娙,來人嚷嚷著。
李老板恭恭敬敬的道:“辛苦了,魏師傅,請先留步,這有位沈先生到前面去找你,我把他帶來了!
“哦?沈先生大駕光臨了?快隨我來,此處不是講話之所,又臟又亂的,哈哈哈哈!”說罷扯著沈豐爹就往后門走。
“呃?好好好,魏師傅,慢些慢些……”沈豐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魏師傅扯出了小門。
魏師傅的家就和醉仙居的后院隔了個小道,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凈凈的,院子當中擺著一個石桌,和四把石凳。
沈豐爹剛一進屋,就看到屋內(nèi)的墻邊上擺著兩個特大號的木盆,里面裝滿了水,只是奇怪的是,仿佛這水中有綠光閃現(xiàn)。
屋內(nèi)有一個土炕,收拾的很干凈,炕上架著一個搖籃,搖籃里面安靜的躺著一個女嬰,粉嘟嘟的小臉,長長的睫毛,兩個葡萄粒兒般的大眼睛晶瑩剔透,看著天花板,一點點櫻桃小口,好像在咕噥著什么,很是可愛。
這時,魏師傅端過一碗水說道:“沈大官人,喝水,家里也沒預(yù)備茶葉,你就將就將就,哈哈!”
沈豐爹接過碗,放在炕桌上,對著魏師傅深深鞠了個躬,“魏老神仙,多謝您對小兒的救命之恩。”
魏老趕忙上前一步,架住沈豐爹的胳膊,將他扶了起來,“沈大官人,莫要多禮,老夫到時,令郎已無大礙,我只是幫著查看了一下有無內(nèi)傷而已。”
“那我也要感謝老神仙啊,再有在下只是一個農(nóng)夫罷了,可擔(dān)不起官人二字啊。”沈豐爹低頭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