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進(jìn)了院子,男人們?nèi)チ松戏?。木安可把木香攙扶進(jìn)自己醒來時睡的那間屋子,給她喝了大半碗水。扶著她躺在了床上,又給她脫了鞋,蓋好被子,順手拿起一個什么給她擦著臉,擦著眼淚。她默默地做著這一切,在她的平靜中,木香的聲音也漸次低下來,變成了嗚咽。
“好了,好了,”木安可輕拍著她,像哄小孩子一般,“哭累了就睡吧,車到山前自有路,一切都會有辦法解決的。就算天塌下來,你也不是一個人,還有你弟弟妹妹在后邊幫你撐著呢?!?br/> 木香自從那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就開始了噩夢般的日子,幾天來擔(dān)驚受怕,吃不敢吃,睡不敢睡的。今天趕了幾十里的路,到家了,心里也放松下來。又加上狠哭了一場,累極了的她終于在妹子的低喃聲中睡了過去,只是時不時的,還抽泣兩聲。
等她睡穩(wěn)了,給她掖好了被子,木安可才走了出來。想了想,回身又給她掩好了門,這才來到上房。看見只有木青坐在那里,那個男人依然戴著草帽垂著頭蹲在門旁,卻不見了木守旺和田喜來,氣氛有些尷尬。
“四爺爺和村長爺爺呢?”木安可問。
“走了,說這事。。。。。?!蹦厩嗫戳丝茨莻€男人,“讓咱們自己先商量一下?!碑吘谷思沂腔苏娼鸢足y的,能讓你們把人領(lǐng)回來已經(jīng)是夠仁義了。
那男人忙把頭又往下垂了垂,那么大一個漢子,現(xiàn)在幾乎縮成了一小團(tuán)子。
木安可看著他不安的樣子忽然想笑,初初看過,這人除了面相,還不是窮兇極惡之人,這樣的話,事情就還有商量的余地。不過。。。。。。想了想,對木青說:“水缸里沒水了,哥,你先去挑水,我和這位,這。。。。。。這位大哥,你貴姓?”
“俺姓楊,叫楊大郎?!蹦悄腥宋寺曃藲獾卣f,有些奇怪,這個小姑娘不怕自己,還文縐縐的問什么“貴姓”,聽說她哥哥讀過書,可能是她哥哥教的吧?
“好,楊大哥!哥,我和楊大哥說幾句話,你挑水去吧?!?br/> 不聽回應(yīng),扭頭看見木青見了鬼似的瞪著自己,滿眼的不可置信。這家伙,起疑了。不過木安可并不擔(dān)心,以后還要做好多事,瞞不住的,不如一開始就把話挑明了。
“哥,傻了嗎?挑水去呀?!?br/> “要不,我去?”楊大郎悄悄的抬頭看了一眼,他還以為木青不回答是走路累了不想去。
“哦哦,不不不,我去我去,”木青有些慌亂的說,“可是這個,這個。。。。。?!彼膊恢雷约阂磉_(dá)什么,他現(xiàn)在心里很亂。
“你不用擔(dān)心,楊大哥是個好人?!蹦景部蓞s是知道他在他擔(dān)心什么,就安慰了一句,順便給楊大郎發(fā)一張好人卡。
一句話,在兩個人聽來,卻是不同的感受,木青是越發(fā)驚異,一天不見,妹子怎么變得像換了一個人似的?楊大郎卻差點哭了,他自從臉受傷后誰見了不是避若鬼魅,就連自己的親兄弟,甚至自己的父母。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相處方式,也認(rèn)為這是應(yīng)該的??涩F(xiàn)在一個剛認(rèn)識的小姑娘不但不怕他,還說他“是個好人”,一時間讓他五味雜陳,難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