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魯修·v·布列塔尼亞的一生制造過無數(shù)謊言,也曾經(jīng)以力量和行動來回答世界。無論如今魔王在兩個騎士面前是否依舊戴著謊言的面具,他那份讓歐洲的蒼穹換上新顏色的偉業(yè)卻打動了世人。
????歐洲大執(zhí)政官生日宴席當晚,北大西洋中部。當魯魯修在宴會上同他的騎士們共飲閑聊時,王昔日唯一的妹妹正滿懷期待前來參觀‘新歐洲’的成就。在淡淡的月光下,女皇的新座艦‘紫石英’號正在平穩(wěn)的貼著波浪鱗鱗的大洋前進。艦體兩側(cè)懸浮翼的綠色光芒混著月光給修長潔白的艦身披上了一件淡雅的靛色薄紗,同時也映亮了四周護衛(wèi)的暗金色knightmare‘文森特’。
????此刻,紫石英號尾端厚重的弧形艦甲已經(jīng)縮進艦殼中,月之女神溫柔的光輝擁抱著玻璃穹頂下永不凋零的花園,布列塔尼亞帝國第一百代女皇正坐在花園中心的輪椅上,靜靜仰望著半輪明月和浩瀚的星海出神,一身圓桌騎士制服的阿尼婭站在娜娜莉身旁,低著頭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澳饶壤虮菹拢⒛?,在想什么?夜已經(jīng)深了呢。”清脆的女聲打斷了娜娜莉的沉思,她回過頭,果然看到了一抹淡淡的金色。愛麗絲看著娜娜莉,削尖的俏臉上滿是挪揄的笑容,她故意用哀怨口吻說:“陛下,難道在怪罪我搶奪了佩恩伴陪您出訪的機會嘛?陛下真是偏心呢,明明我也是您的騎士啊?!蹦饶壤蚵勓孕∧樇t了起來,連忙擺手說:“沒有的!愛麗絲姐姐!”女皇頓了頓,輕輕的把雙手放回了輪椅扶手上,低聲說:“愛麗絲姐姐,我在想歐洲的大執(zhí)政官。他為人民做這么多事情,應該是一個溫柔的人吧。”
????愛麗絲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瞄了瞄身旁一直沉默不語阿尼婭,輕聲說道:“陛下,一個不擇手段的人,能被稱為‘溫柔’嗎?”娜娜莉聽到金發(fā)少女的話,零之鎮(zhèn)魂歌最后一幕時哥哥那張染血卻寧靜的臉浮現(xiàn)在她眼前,女皇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溫柔的微笑,回答道:“如果懷著一顆善意的心,卻只能用讓人憎恨的方式來表達呢?將自己的善意傳遞給世界,最后卻不在意身后留下的罵名,這不是最大的溫柔嗎?”
????愛麗絲聽到這句話,頓時沉默了,她扭過頭看著同樣心事重重的阿尼婭,問道:“阿尼,你的弗拉基米爾算是一個溫柔的人嗎?”阿尼婭低下了頭,淡淡的回答:“我現(xiàn)在不知道?!睈埯惤z看到阿尼婭略帶悲傷的臉,輕輕嘆了口氣,沒有再追問。三人一下都找不到合適的話題打破沉默,花園里的夜色一瞬間被寂靜凝固了,只有月光在悄無聲息的擁抱著三個各懷心事的少女。
????第二日早晨,歐洲新首都柏林,國際空港。白色的‘紫石英’號沐浴著清冷的晨曦降落在了柏林空港的水泥停機坪上,布列塔尼亞帝國的女皇陛下在第一騎士和愛麗絲的護衛(wèi)下踏上了新歐洲的土地。魯魯修早已準備好了歡迎儀式,大群被臨時動員來的市民們已經(jīng)圍滿了機場。歡迎者們穿著簡單整潔,紛紛打著‘友誼萬歲’的歡迎標語,向帝國的女皇展示新歐洲的活力和好客。而歡呼聲最強的地方卻是大執(zhí)政官所在的迎接臺,許多市民接受臨時動員不是為了來看年幼的女皇,而是為了能親眼瞻仰大執(zhí)政官的風姿。
????娜娜莉感慨的看著為執(zhí)政官歡呼的人民,當她上一次訪問歐洲時,在歡迎隊伍中只能看見一張張被財閥們用金錢收買來的虛偽笑臉,可是今天她卻看到人民臉上都充滿著熱情,在滿懷崇敬的為那個額角帶著一道可怕疤痕的年輕大執(zhí)政官歡呼?!皭埯惤z姐姐,世界上有虛假的承諾,可是行動卻不會騙人,你現(xiàn)在相信了嗎?”娜娜莉的小手輕輕撫著身后輪椅推桿上的纖手,笑著說道。金發(fā)少女沒有回答女皇,她靜靜看著身著黑色挺拔的高領長禮服,站在歡迎隊列最前端的‘大執(zhí)政官’,那雙深不見底的紫色眼睛依舊帶著堅冷如鐵的光彩,只是那張英俊的臉上卻多了一道猙獰的疤痕。
????“尊貴的女皇陛下,歡迎來到歐洲。我謹代表歐洲人民向您表達最誠摯的歡迎和友誼的愿望?!濒旚斝迬е芾酌讈喿叩脚矢?,由于今天‘熟人’太多,所以他沒有帶圣婓一起出場。魔王輕輕托起了娜娜莉的小手,彎腰優(yōu)雅的印上了一個吻,他扭頭看了看阿尼婭和愛麗絲,接著說:“娜娜莉陛下,柏林的市民們都在期待您的到來,請對他們說幾句話吧,將帝國的友誼傳遞給歐洲的人民。”說罷,他從愛麗絲手里接過了女皇的輪椅,對身旁的杰雷米亞說:“我的大將,你負責暫時招待一下兩位美麗的女士?!闭f罷,他推著娜娜莉的輪椅徑自朝臨時搭建的歡迎臺走去。
????阿尼婭看著對面一身將軍禮服的騎士,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上一次她還在愛麗斯面前為他請求,怕他被整個帝國和黑色騎士團列為公敵來追捕??墒墙袢赵僖姇r,世界已經(jīng)是另外一番模樣了,昔日的帝國大騎士,如今再次成為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已經(jīng)不再需要少女那可笑的擔心和求情了。
????“哎,弗拉基米爾,這就是你當初說的‘目標’?”愛麗絲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笑著指了指杰雷米亞的領章,那金色的領章整個歐洲只有一對。杰雷米亞聽到這句話,無奈的笑了起來,他輕聲回答:“愛麗絲。我所想要的一切,不過是一個公正的世界。如今,已經(jīng)快實現(xiàn)了?!睈埯惤z聽到這句話,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因為她也沒法否認那個陰冷的年輕人為歐洲所做的一切,盡管她同樣沒法原諒他在北美、中東和中華聯(lián)邦制造的一連串慘劇?!皬浹a錯誤最好的方法不是接受懲罰,而是去做正確的事情?!币痪涔爬系你懷猿霈F(xiàn)在了金發(fā)少女的心底,她輕輕的將那份憤怒和痛恨塞回了心底,俏臉上重新掛起了開心的笑容,輕輕攬過阿尼婭微微顫抖的手臂,用略帶不滿的語氣說:“只可惜你的新世界里似乎沒有阿尼的位置哦,不如把她給我好了,我爸爸一直想多要一個女兒呢?!卑⒛釈I聽到這句話,小臉微微紅了起來,她死死盯著對面騎士的臉,可是一時又不知道如何開口,索性扭過了頭去看另外一邊的風景,故意將杰雷米亞晾在一旁。
????杰雷米亞聽聞此言,眉頭跳了一下,他當然知道愛麗絲的父親是誰,如果真的讓阿尼婭成為老將軍的女兒,那他這輩子就很難有戲了,于是連忙對阿尼婭說道:“阿尼婭!我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我的事業(yè)就要完成了,我現(xiàn)在想要的只有屬于我們的寧靜而已,你一定要相信我!”“事業(yè)。你的事業(yè)永遠比我重要,不是嗎?我永遠都排在你心底的第二位,對嗎?”聽到騎士的心聲,一向沉默寡言的阿尼婭難得破紀錄的一次說了這么多話,她暗紅色的大眼睛帶著一絲憤怒和悲傷,緊緊盯著騎士的眼睛。杰雷米亞聽到阿尼婭的質(zhì)問,一下沉默了,因為他既沒法反駁少女,也不愿意撒謊。在他的心底,主君的事業(yè)始終排在第一位。為了那份偉業(yè)騎士犧牲了如此多的東西,連眉頭都沒有皺過,可是今天,他的眉卻皺了起來。
????“抱歉,女士們,讓你們久等了?!睈埯惤z見到氣氛不妙,連忙準備開口緩和兩人之間的氣場,可是一個溫和優(yōu)雅的聲音打斷了她,魯魯修推著娜娜莉的輪椅來到了三人旁邊。輪椅上的女皇似乎也看出了阿尼婭的情緒有些不對,想開口詢問,可是魯魯修似乎已經(jīng)知道了她想說什么,于是先開了口:“陛下,今天的會談將奠定我們兩國之間的友誼,請移駕國務大廳。”娜娜莉也明白國務為重,便沒有多說什么,輕聲招呼愛麗絲和阿尼婭準備前往會場。魯魯修看了看臉色有些陰郁的杰雷米亞和略帶悲傷的阿尼婭,笑著說道:“陛下,為了增進兩國軍隊的相互了解,我建議同時展開軍事交流,讓弗拉基米爾大將陪同您的第一騎士參觀柏林和國防軍訓練場?!蹦饶壤蚩戳丝窗⒛釈I,微微點了點頭,魯魯修對騎士使了個‘把握機會’的眼色,帶著女皇和愛麗絲轉(zhuǎn)身走向了機場旁邊的專車。
????杰雷米亞對主君回了個感激的眼神,便帶著沉默的阿尼婭乘上了另外一輛車,離開機場來到了市主干道上。和昨天陰沉的大雪不同,今日似乎是一個難得的晴天,深冬淡淡的陽光照亮了重建后的兩側(cè)街道,人們在忙碌的打掃街上的積雪,還有些孩子在頑皮的打雪仗,然而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臉上多帶著微笑。阿尼婭靜靜的看著車窗里不停向后飛逝的一張張陌生卻快樂的臉,任由身旁的騎士滔滔不絕的介紹一路上見到的風景。杰雷米亞似乎沒有在意阿尼婭冷淡的反應,依舊不停的講述他在歐洲見到的各種奇聞,他調(diào)整了一下電子導航,將車轉(zhuǎn)到了一條小路上。
????杰雷米亞驅(qū)車帶著少女來到了柏林市郊的海濱公園,他將車停在了海邊,紳士的為阿尼婭打開了車門。阿尼婭一路上聽著騎士講述的各種不可思議的奇聞,心情也好了一點,不再冷著臉了。杰雷米亞輕輕的拉過阿尼婭的手,少女沒有反抗,任由騎士拉著自己走向海濱公園的游樂場?!鞍⒛釈I。上次我來到這個公園時,到處都是廢墟。只有冷風和鬼魂在這里游覽?!苯芾酌讈喣曋h處嶄新的游樂園里正在開心玩耍的孩子們,輕聲對身旁的少女說道。阿尼婭也被旋轉(zhuǎn)木馬上孩子們開心的笑臉感染了,她靜靜的看著游樂園,沒有回答騎士。杰雷米亞的聲音低了下來,有些沙?。骸岸菚r的整個歐洲,就如同這個公園一樣。人們像老鼠和野狗一般為了活下去在冰冷的廢墟里穿行?!彬T士仰起了頭,看著天空中飛翔的白色海鳥,接著說:“面對這樣的歐洲,騎士團這么久以來只不過在袖手旁觀??墒撬麉s做到了,讓公園里再次響起快樂的音符,讓這片土地再次充滿公正!那就是我的事業(yè)。”“可是在中東和聯(lián)邦發(fā)生的事情呢?能算作公正嗎?”阿尼婭看著身旁騎士的臉,淡淡的問道。
????杰雷米亞想起自己在北美、中東和聯(lián)邦的一系列行為,低下了頭,輕聲說:“阿尼婭,無論用何種手段,我必將實現(xiàn)我的事業(yè)。否認過去沒有意義,我唯一可以告訴你的是,只要騎士團愿意,從今往后不會再有戰(zhàn)爭了?!卑⒛釈I微微低下了頭,問道:“橘子,告訴我,這是你的意愿,還是‘他’的意愿?”騎士聽到這個問題,臉色冷了下來,他用平靜的聲音回答:“既是我的,也是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