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眠這會兒已經(jīng)不嚎啕大哭了,她改成了小聲啜泣,越是這樣哭,那一抽一抽的聲音落在魏家眾人身上,那便是一抽一抽的心疼。
“好孩子,別哭了,等你爸帶著你哥,去高家討個說法去,我們當成寶養(yǎng)大的姑娘,怎么就能被高家這么作賤呢?”魏老太氣不過,咬牙切齒的說著話。
魏老頭還是一臉暴怒,如果不是魏啟豐攔著,是真的準備去干架的。
魏啟豐面色也不太好看,魏老太面色黑的嚇人,魏大嫂郝月還有小妹淑香,也是一人手里一根木棍子,準備參戰(zhàn)了。
這一家子都還挺護著孩子的,春眠對此很滿意,緩了緩哭聲,春眠一臉冷靜的開口:“媽,我要離婚,我不跟高建民過了!”
這一句話之后,全家寂靜。
八十年代,偏遠小山村里,離婚是件大事兒,村子里過不下去的人不少,但是真正離婚的,幾乎沒有。
畢竟離婚不太好看,名聲也不好聽,還容易影響到自己家里的兄弟姐妹,如果不是實在過不下去,也沒了活路的,都是咬著牙挺著的。
魏家人氣不過是真的,但是如果真的離婚,眾人面色又帶著猶疑。
那些之后還沒有發(fā)生的事情,春眠沒辦法說。
像是魏淑梅省吃儉用,最后省出來的錢,都進了高安娜的肚子,她是背著小書包,穿著公主裙上學,去過更好的生活了。
而魏淑梅的一兒一女,卻上山下河干活,為了供養(yǎng)這個小姑姑努力去了。
如果只是高老太扒自己的血給高安娜喝,魏淑梅還不至于這么氣,可是高老太這是扒著全家人的血,在供養(yǎng)一個高安娜。
問題是,高安娜并不是一個知道感恩的,她得勢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自己的哥哥們換個明事理,更上得了臺面的嫂子。
完全不顧當初,她是怎么樣扒在這些嫂子身上吸的血!
魏淑梅一把年紀被扔回老家,兒子女兒不滿,要找高建民他們找說法,結(jié)果最后一死一瘋。
這中間隔著血海深仇,魏淑梅根本不可能跟高建民過下去,她只想離這畸形的老高家越遠越好。
所以,這婚是必須要離的!
“淑梅,你……”魏老太倒是想勸,可是看著春眠哭紅的眼,那些話她又說不出來。
見魏老太有些動搖了,春眠握著她的手,一臉認真的開口:“媽,我是真的跟高建民過不下去了,這婚我是肯定要離的,如果媽覺得我在家里住著不好聽,村口不是還有兩間窩棚嗎?我去收拾一下住著也行,只要能跟高家分割開,我住荒山上都行!”
“你是媽的孩子,媽怎么能讓你去遭這個罪??!”一聽春眠這樣說,魏老太原本就動搖的心,此時已經(jīng)徹底偏向了春眠,抱著春眠的肩膀,便是一陣哭號。
看著母女倆哭成這樣,魏家的兩個男人也紅了眼。
“媽,我支持我姐,我早就覺得高家不是個東西了,從前我姐不說,我也不能說什么,如今我姐不愿意了,趕緊離,你們不愿意,我下地干活養(yǎng)我姐!”二妹魏淑香生怕家里人不同意,所以拎著棍子走上前來。
大嫂郝月倒是想說什么,可是她是大嫂,說什么都不太好聽,想了想還是保持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