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對面的十四小鬼突然開口,上揚(yáng)的語調(diào)之中少了幾分初見時的傲慢。
“郭絡(luò)羅婉言?!蔽野淹嬷种械恼凵?,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咳,咳咳?!闭诤炔璧氖暮途鸥绮患s而同地噴了口茶水開始不停地咳嗽……
“怎么了?這樣就嚇著啦?不是吧……”
“你是……安親王岳樂的……孫女?”十四有些不可置信的目光掃了過來,將我上上下下看了n多遍。
“不是,不是……我是他孫兒。那個,她叫婉言……”我眼珠兒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指了指身邊的姐姐,思考著一個十分嚴(yán)肅的問題——那我叫什么呢?
“爺沒問她叫什么,爺問的是你?!笔膬?yōu)哉游哉地摩擦著茶杯蓋兒,眼睛瞥向了在一旁支支吾吾不知所謂的我。
“呵,我叫什么?我叫蕭然啊……”有些恍惚地說出了這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字,蕭然,好像離我很近很近,又好像那已是上輩子的事。
“蕭然?”十四低低地重復(fù)了一遍,撇了撇嘴,毫不客氣地開口,“有些女氣。”
本來就是女孩子嘛……
“你管得倒寬。那你呢?你叫什么?”我抬起眼睛看著對面無所事事的十四。
“十四?!彼麘袘械卣f。
“喂,你當(dāng)我是三歲的小孩子哦,說嘛,我都告訴你了……”我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這什么小屁孩兒啊。
“羅密歐,”他說,頓了頓,“是我九哥?!比缓螅A苏Q劬?,里面透著一股子天真活潑,“你叫我小禎好了。”
咳咳,羅密歐……我還朱麗葉呢……簡直一瘋子。
“呃,小禎……你想貞子想瘋了吧你……”
“貞子?那是啥玩藝兒?”
“就是從電視機(jī)里爬出來的那個啊?!?br/> “電視機(jī)又是什么?”
“……就是一個能放映會動的畫,還能播放出聲音的大箱子?!?br/> “大箱子怎么會有聲音呢?”
“因為……我怎么知道啦!”
“切?!?br/> “那你知道嗎?”
“不知道……”
“切?!?br/> 我和小禎隨意聊著這樣那樣的話題,小禎總能極其敏感地捉住我話語中的“新奇”事物和一些“匪夷所思”的詞句。而我呢,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小禎是名副其實的好奇寶寶一名~
“蕭然,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我不知道的東西呢?”酒足飯飽之后,小禎手肘支在桌上,用手撐著腦袋,雙目炯炯地看著我。
“神奇吧,嘿嘿,還有更奇妙的呢,”我調(diào)皮地朝他吐了吐舌頭,說起那些“未來”的事物。
我告訴他電視,電腦,電話,和他說那時的人們有好多好多東西可以娛樂消遣。我講到滿街閃爍的霓虹,講到那些會載著人飛得很高很高的“雞”,講到那些在馬路上亂竄的鐵盒子。我說那個地方?jīng)]有君王,人人都是自己的主子,我說那個地方?jīng)]有男尊女卑,沒有三妻四妾,沒有禁錮思想的文字獄……
“被你說的,爺都想到那樣的世界里去玩兒呢?!毙〉澆粫r地附和著,更多的時候,他會很認(rèn)真很認(rèn)真地看著我時而迷惘時而興奮的樣子。
那個地方,還有很多很多,有游樂場,有摩天輪,有或酸或甜或苦或澀的回憶。
“是啊,我也好想回去呢,”我喃喃地低語,留戀在我的臉上一閃即逝。
奇怪,總覺得自己漏了些什么……我的記憶似乎出現(xiàn)了一段空白。
好像……我是說好像,300年后的自己沒有記憶里那么快樂??墒?,究竟少了些什么呢?
“嗯,”小禎也笑了笑,打斷了我的胡思亂想?!澳隳切┰挘院罂蓜e到處亂說了哦,欺君犯上的?!?br/> 我嚇得臉色白了白,這才想起剛才一興奮居然就說溜了嘴,什么君王,什么三妻四妾,什么文字獄……
“好了啦,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笨吹轿野没诘纳裆?,小禎好心地安慰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