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策心中感懷,腳下也不免快了幾分,到了賈母的院中,門口早有下人在候著,見獨孤策到了連忙上前行禮,而后帶著獨孤策與襲人一路穿堂過院,足足走了半里路,才算是到了賈母院子的正房榮壽堂。
單單賈母住的院子,按照后世的算法,就足足有四進,那么整個榮國府該有多大,獨孤策想到自己堂堂汝陽郡公的嫡長子,住的也不過是個兩進的小院子,就覺得奢靡了,再見著榮國府的氣派,他突然有種先于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感覺。
到了榮壽堂,獨孤策抬眼就見著了一張胡塌上端坐著的那個老太太,記憶之中,正是榮國府現(xiàn)如今的當(dāng)家人賈母。
一旁的大丫鬟鴛鴦見獨孤策到了,連忙擺上了織錦的墊子,獨孤策對古人這種跪拜禮,倒也沒什么反感,更何況對方是他的外祖母。
撩開下擺,跪在織錦墊子上,叩拜道:“孫兒給外祖母請安!”
賈母生得富態(tài),錦衣玉食的生活讓她的心情舒暢,臉上更是多了幾分慈祥富貴之氣,伸出手虛扶了一下,道:“乖孫兒,快快起來,聽人說你前些日子病了,今日可曾大好了???”
獨孤策起身,道:“勞外祖母惦記著,已經(jīng)大好了!”
獨孤策說完,緊接著又去給廳中端坐著的賈赦之妻邢氏,賈政之妻王氏行禮,而后又見過了表嫂,賈珠之妻李紈,賈璉之妻王熙鳳,再與諸多表妹相見。
李氏不過二十歲的年紀(jì),卻因丈夫病逝,原本大好年華,就要孤獨一人,縱然眉目清秀俊美,卻給人一種形如死灰之感。
倒是王熙鳳如今執(zhí)掌著榮國府的內(nèi)外大小諸事,志得意滿,容貌更是絕美,一身彩繡輝煌,真?zhèn)€如書中所載的神仙妃子一般。
三個表妹,自然是迎春,探春,惜春三人,也如書中所言,容貌都是一等一的人物,迎春稍顯豐腴,合中身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溫柔沉默,觀之可親。
探春身量高挑,鴨蛋臉面,俊眼修眉,顧盼神飛,文彩精華,見之忘俗。
惜春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jì),身量還未張開,形容尚小,卻也是難得的美人坯子,只是神情稍顯清冷,不過任誰有賈敬那么一個不著調(diào)的親爹,自小缺少父母關(guān)愛,兄嫂又是不聞不問的,縱然賈母慈愛,卻也是寄人籬下,這種日子里長大,怕是沒養(yǎng)成自閉癥就不錯了。
畢竟,性情豁達開朗如史湘云者,少之又少。
這一屋子或老或小的女人,獨孤策站在當(dāng)中,縱然他來自后世,也大感不便。
雖說隋唐之時,男女大妨并不嚴(yán)苛,可終歸男女有別,他一個外男,縱然是賈母的外孫,可就這樣與諸多母舅家的表妹廝見,饒是他都覺得不妥當(dāng)。
跟著賈母并眾多女眷說了一會子話,獨孤策便起身告退,先去了榮國府西跨院去拜見賈赦,賈赦倒不像87版《紅樓夢》里那么老邁,猥褻的形象,反倒是保養(yǎng)的很好,面紅體胖,說起話來也十分和善,分明是個中年美大叔,只是眉宇之間有幾分郁結(jié)之氣。
想來是因為賈母偏心,他身為襲爵的嫡長子,非但不能住進代表著一家之主地位的榮禧堂,反而被擠到東跨院,挨著府上的馬棚住,心中不快。
后世很多紅學(xué)家都說賈赦無能,帶累著榮國府大廈傾倒,赫赫豪門最終化作了一片廢墟,可在獨孤策看來,賈赦還真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除了指使賈雨村強搶石呆子的幾把扇子之外,余下的惡事,還真不是他做的,至于貪財好色之類的。
整個榮國府都應(yīng)該是賈赦的,他貪的什么財,再說了,人家有錢有勢,多養(yǎng)幾房嬌妻美妾又礙著誰了。
就是獨孤策的生父獨孤凌云,不也是一樣有著十幾個美貌姬妾。
沒見面之前,獨孤策心中對賈赦也是非常鄙夷的,可是見過面之后,他反倒是對這位大舅父生出了幾分同情。
都是不招人待見的,算是同病相憐,家家都有本糟心的賬,理也理不清。
獨孤策來時,賈璉也在,果真如《紅樓夢》書中所言,生得風(fēng)流俊俏,一表人才,只是神態(tài)略顯輕浮。
獨孤策對賈璉的印象倒是不錯,可以說整個寧榮二府的男人之中,稱得上一個好字的,也就是這位璉二爺了,賈赦要搶奪石呆子的扇子,他苦苦相勸,反而被打了一頓,賈瑞被王熙鳳設(shè)相思局害的重病,也是他勸王熙鳳送人參吊命,他的結(jié)局,可以說完全是被家人帶累的,倒也不曾為惡。
見著面,賈赦詢問了一番獨孤策的病情,又叮囑他好好調(diào)養(yǎng)歇息,安心在府上住著,而后便讓賈璉帶著獨孤策去榮禧堂拜見賈政。